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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你心底的魔王？你会梦到他，可能因为他就在你的身体中。”夜雪重正色道：“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我不敢再冒险……”乐凰的眸子闪烁，仿佛带了一点水光。
更何况……我的目标才完成了一半……我不敢贸然使用这种方法啊……
“你听我说……”夜雪重双手扳过乐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你不用这种方法，你会被魔王吞噬。可你若是用了这种方法，好歹有一线生机。”
随后，他转过身，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失败了……你会……这和被魔王吞噬是一样的。横竖都是一刀，你自己选。”
说的时候，夜雪重极力地压抑自己的哽咽，不让乐凰听出来。他不能泄露他隐瞒了许久的心意。
乐凰低着头，表情有些微怔。她懂得夜雪重的意思，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伸出头，可能还能活下来。
要是这样，我完成了一半的目标要怎么办？她在心底暗暗盘算，还有十五天，前十天我安排好维护的事务包括……自己的后事，后五天，用来做化解妖法之事。
“想得如何？”夜雪重刚才看她在默想，并没有打扰她。现在他感觉她已经决定好了。
“嗯，我决定按照你说得做。不过……我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安排好。我要先安排那件事，然后再化解体内的妖法。”
“那件事？是你所谓的理想吗？”夜雪重问。
“不是所谓，它在我眼里是目标，是我一定要达到的结果。”乐凰的语气有些急：“你一直都不希望我的梦想成真对吧？”她诘问着，脸上的表情毫无一丝笑意。
“呵……我内心里确实不想让你再管这些事情。不过，我也阻止不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最近我都不怎么管你了，你愿意怎样就为怎样。我也管不了你。”夜雪重眼中伴随着无奈。
确实，以他的武功，确实打不过乐凰，他也没有插手的权力。而且……他也慢慢发现……似乎人与妖界平衡的局面没有他想得那么差。渐渐的，他也就默认了。
“谁说的？上次，百妖楼的事情，你还掺合来着！”乐凰依旧不依不饶，她铁了心认定夜雪重根本不希望人、妖两界和平共处，因为他要吞没人界，让整个世界变成妖的天堂。
“你仍不赞同我的看法和做法，对吗？”乐凰义正言辞地问道。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现在，我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只是……”夜雪重背着手，缓缓道：“你的想法和做法，只是我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他认真地盯着乐凰，希望将自己的心底剖析给她看：“如果能将整个人界都变成妖界，我很乐意。但是，也很难。若是退而求其次，像你说的，人界与妖界井水不犯河水，也可以接受。我没有以前那么霸道和固执了。”
乐凰怔怔看着他，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感谢他的让步还是夸赞他终于懂得了她的坚持？也许，是他看到了她努力后的结果。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只要坚定，让别人看到，就会潜移默化地进入对方的脑袋，扎根在头脑中，等到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开花结果。
只是，那个人是夜雪重，他是那么固执，是那么高傲，他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更改，但是，他默认了自己的话，是不是她做的已经将他默默改变了呢？
“夜雪重，你还是变了。”乐凰道。
“我变了，也没变。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是改变。”他笑了一下，异色的眸子闪着亮光。
“夜雪重，我可以相信你吗？”乐凰凝视着夜雪重，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
“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可我也不会答应你。”夜雪重似乎知道乐凰要和他说什么一样，没等她开口，就直接拒绝了。
“啊？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乐凰惊奇。
“看你一脸郑重，跟托孤似的，我就知道，你要把妖界托付给我，是吧？”他上前一步，注视着乐凰的双眸，眼睛里含着若有似无的水光：“这些事不该由我来做，而是你必须亲自去做。你是开启这件事的人，为什么要托付给别人。我不答应。”
“可我要是……提前托付总是好事……”乐凰欲言又止，可她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她怕她死了，妖界没有人承担它的将来。她要为妖界的将来打算。
而夜雪重……好像并不认为她会死……
“别说了！”夜雪重猛地呵斥道，倒是让乐凰吓了一跳：“用刚才咱们说得方法，你一定能活下来。”
“一定？哪有这么保准的事？”乐凰嘴角撇了一下。夜雪重也太肯定了吧……万一失败……或者我入了魔……不提前托付，妖界要怎么办？现在妖界就他一个丞相，我若是不在，就他的官阶最高。不托付给他，又能怎么办呢？
“你一定能活下去。”夜雪重再次重申道，只不过这一次重申，语气中更月增添了一股难掩的温柔。
乐凰直直看着夜雪重，有一瞬间的怔愣，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慕尘一般。这眼神，这语气，哪里还像那个杀伐决断的夜雪重？
“夜……雪重……”乐凰呆呆叫了一声，眼神中充斥惊恐。
“咳咳……怎么了？我只是……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不想让我的努力白费而已。你在乱想什么？！”他突然凌厉起来，好像刚才的那个温柔的人不是他一样。
原来如此……只是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倒是我想太多了……
乐凰这才踏下心来：“夜雪重，什么事都有万一，万一我以后不在了，至少妖界还能有你撑着。”
夜雪重深深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我先应承着你。等你好了，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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