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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冬日的严寒不会差别待人,能抗不代表天气不冷,那漫天的雪花夹雨飘洒的时候,冷意渗骨,树木林冰,武修的意,大抵不过如此,天地在能量传递上的伟意真是非凡呢。
这样的时日里,雨娘不是睡就是织衣,她倒没有无所事事的不适,明明是修者,在修炼上却不甚积极,和王三水谈起这件事时,也没瞒着狗剩。
她自知她的资质在哪,也自知毅力在哪,现在就很好,很美好。
王家内斗给予她的伤痛怕是极大,王三水向来尽量避免触及,照顾得谨小慎微,可谓事无巨细,如雨娘所说,他确实是一个老实的好人。
苟剩自问做不到,所以在这个冬日里,显得越发地沉闷。冬日的夜里,内屋毕竟不是无光。
发散开的注意力想想这想想那,最终还是会聚焦,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就好了。
每次忍不住凝聚视线,左手都会恢复知觉,身体也不再感到寒冷。
如此,春来,寒冷稍减,原本苟剩是打算返回他那破旧的窑洞的,只是再过去时,发现那里已经被人霸占。
是新入村的人,在村里有亲戚,那亲戚还看望过狗剩,给过一定储粮。
普通人打个窑洞可不容易,但是粮食也一样。
地,那是修者的,村民只是佃农。灵植对灵气和物质的要求很严格,好田轮不上凡米,灵植的需求量又大,次等田自然就以更疏的密度种植灵植,依旧轮不上凡米,如此滚上几滚,那些种植凡米的地都是沃力不足的,灵气含量更是几乎不存,产量可想而知。
至于大气中的灵气,游离无际,灵植吸收都不容易,凡植那就更难汲取固定,再加上一般的光合作用也不需要灵气参与。这样一来,修者自然不会空出“闲地”养闲人。
一层一层剥削下来,普通民众的生存成本相当大,然后阶级固化,修者们更不乐意让利了。
最起码在南湖地域,底层百姓能有口吃食就该感谢皇恩,感激县里老爷们的恩慈。
官府?当官就是挣钱,挣钱就要当官,没你老百姓的工作岗位,再多嘴,小心你家老爷知道你背生反骨告御状,你这没感恩心的反骨仔,劳命种。
这种人的命运,那当然是背中十八箭,自杀身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去了。
所以,当苟剩看见新村人的亲戚好半响才和新村人的媳妇从内屋出来,便不要求太多,和那寡佬在谈笑中提了提新年的耕种事。
“一万平方米末等灵植地的配额可不轻松啊。”
“狗剩你是读书人嘛,读书要紧,我替你搞定,你只管打理好自家沙泥地的一万平方米。”
“那就劳烦牛哥了。”
“那,这窑洞……”叫阿牛的男人小心说着,看了看他亲戚和亲戚媳妇,有些紧张。
这劳作量不轻了,且不说灵气影响下的虫害,就这产量,为了提高那么丁点都得勤奋打理。
“归你了。那筐地瓜的情,替我再和虎哥他们说声谢,青楼变窑洞,不要嫌弃了。”
“兄弟尽管放心,话一定带到。”
如此,苟剩就只得继续在王三水那里寄宿了,不过换了床,他的冻伤毕竟好了些,而屋外的月光透过纸糊窗照入,也看得更清晰了。
王三水救他是重恩,再加上对他照顾有加,苟剩掂量得了轻重,但仍旧忍不住。
若不是天还寒地还冻,他该搬到外厅睡的。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雪虽消融,但寒意依旧,苟剩和阿牛到村长王顾松那里说了灵植地配额的事,这样的事情村村都有,加之王顾松也知道狗剩冻伤,自然没为难,他不去看望是因为王三水,村子几十户就他和王三水有姓,龃龉总会有的。
譬如雨娘,原本他有点勇气去开口的话,雨娘会是他的妾室。
村里最好看的女人啊……脸蛋不错,身姿内媚,可惜了。但他不敢,他不想丢了村长的位子,女人而已,他有钱有灵石,去得起县里的青楼。
“是了,提醒你们一句,春耕快到了,别因为惦记县里的春会给耽误了。”
“我们自然晓得,那可是我们的活命粮啊。”苟剩回话。
“那最好,你小子别总想着读书的事,做官要科举,科举要考的知识五花八门,修真界的知识点时常出现,你没这命,至于研读修真,更是妄想,你有那血脉特性么,即便有,怎么炼。”
“修炼,不一定要血脉特性的,都是人。”
“嚯,你还真了解过,难度如何,用得着我再说么,连最基本的感应灵气都难办到,怎么炼。不说血脉特性?那身体适应性总该有吧,你有么。”王顾松摇头,他语气是严厉了些,但他不想村子里出这么个刺头,这样的思想很危险,为之而死,白白浪费了难得的人生者不计其数。
何必呢,只会让别人看了想了,然后生活更难熬罢了。
“谢过村长指点,我……明白的。”
“那就好,阿牛你可别学他。”王顾松接着训诫起阿牛,然后想到了新入村的夫妻,会心一笑,“也对哦,你现在心思都在床上,哪有这个空闲。”
“村长,你,你别胡说。”
“好好好,我不胡说,要是你家有后,你死鬼老爹泉下有知,当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有后呢……苟剩叹气,这句话又挑起他的神经,狗剩的不甘浸染过来。
可是再接着种地,也是没路的。
苟剩抚摸起肚脐,感受着那份暖意。
氏王县的春会都会在县城附近的冰雪完全消融后才举行,在临近的时节,外城的商家匠人只会筹备走动,不做宣传,平凡百姓是用不着炒热氛围的。
而修真界则是另外的盛景。
春会是南湖地域共有的节日,众人只需考虑冰雪消融的时间,修真界之人尤其关注这一点,和大战无异。
那都是巨量的灵石啊。
宣传工作老早就已经开始,商会联络,规划节目诸如此类的事情怎么都做不完,在这里,钟清行头一次感受到了人烟气。
“是不是和宗门格外的不同?”破山白笑道。
“以前听师姐师娘说起过外面的节日,总是浮想联翩,现在亲眼所见,还是大为震惊。”
身处氏王县内城,钟清行才真切感受到繁华的气息。
干净整洁的砖石马路,整齐排列、构制统一的摊店,雕栏玉砌,形式繁美的法建高楼,木质的,石质的,甚至还有水质的,一排排地涌向高处,期间彩旗飘扬,招牌靓丽,法术幻象纷飞。
而最上面,是金碧辉煌,形制庄严的王家群宅和天朝县府邸。
“洞天福地啊……”钟清行呢喃。
“这哪是。空间是稳定的,少看小说多读经,空间是能量层级才有可能求解的概念。”
“那储物法宝是怎么回事?”
“了解过中子星么。以未爆炸的超高质量超高密度物质做基础,用法术灵气去构建通道,外物吸入封存时数据记录,被压缩成超高密度的外物放出时利用灵气法术按数据复原,就这么简单。”
“如此简单?”
“嚯……过程虽然会有耗损,但以使用价值而言,那点代价轻若毫毛,只不过在储物法宝到了使用年限的时候要记得花钱修复。”
“要是修复不了呢?”
“当成大炸弹去用吧。”
钟清行无语,难怪储物法宝不能带活物,活物都得成死物了,再者,活物运动也会使收取变得困难。
“你了解的洞天福地指的是灵气充裕,天地法则彰显的秘境,这县城可算不上,要真有也是在王家宅邸的地下山腹里。”
破山白招呼钟清行跟上,往城内登记摊店、交租的机构走去。
和城门护卫打好交道果然好使,他们没一会儿就办理完成,可以去开店了。
跟他们的顺当比起来,苟剩的复课路道阻且长,县外城的一间书塾里,他被冷置很久了,连个暖炉都没有。
放眼望去,庭院里漆廊青瓦,个中点点梅红在积雪里隐现,快要雪融花现了呢。
“灵梅一点红清景,雪花片却融墨乡,路不再噫唉自叹……”
苟剩叹气,起身活动筋骨,尤其是双腿,有些麻木。
“书若梅香客,行者应自度。欲修真我相,须成经中墨。耐不住寂寞,当自罚。”
“先生。”
苟剩连忙停下动作,躬身作揖。
从庭院的走廊里走进的儒雅老者摆摆手,将跟着的老仆遣走,“为何冬日不来?”
“未能尽克险阻,有愧先生赐读。”
“哼,险阻没能克服,谈吐却是有声有色起来了。这次带了多少地瓜?”
“不足一筐。”
“弱于从前。”
“惭愧。”苟剩鞠得更低了。
“不过进步还是有的,明日起课吧。过来,我看看你的冻伤。”
老者坐于厅前左的灵木太师座,随手现出一套茶具,开始泡起茶来。
哪怕在修真界亦是珍稀物的储物法宝,老者却丝毫不惧他人觊觎地在苟剩眼前展露,算是看正眼了,不然,理都不会理。
苟剩缓步走到老者身前,正准备躬身以请,却看见老者随手指了指右手边的太师椅,顿住,不敢乱动。
“未能尽克自身险阻,愧享先生厚待。”
老者举起茶杯吹气,品尝些许,不由地嘴角挂起丝笑容,“不错。”
说着,一股清风暖意游荡在苟剩身体之中,缓缓而动,丝丝入微,让这些时日里常是虚弱的他感到难以言喻的舒服。
然而半响过后,老者一停,微眯眼地看着苟剩。
“你现在还是狗剩么?”
苟剩浑身一震,想不到老者功力这么高深,竟然连神魂都可探觉。
“不必惊讶,就连那些系统信仰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区区一异世客又怎么藏。老夫不善修炼,亦不善战,但论修为见解,嚯,这南湖能与我比肩者不出一手之数。”
老者再是饮下一口茶,吐出淡淡薄雾,笑容更显了些。
苟剩垂下头,当即跪下,“狗剩之过往,我愿担之。”
“他的过往即为因果,因果即成他之自我,你又不是他,担不了,不过是用了他的存世之相罢了,这叫做代价。”
“谢先生指点。”
“呵,你还不明白我想说些什么,也罢。你的神魂中若是带有系统这外邪,我定是不会收你作学生的,既然没有,你们的事,我便不做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