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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相有一年了。”
柯屿一怔：“什么？”
应隐乱糟糟地说，“你跟我提的时候，我就是觉得这个本子，这个拍摄过程都很有意思，我不是真的玩，我就是……我太厌倦了，柯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演戏，片场，拍摄，娱乐圈，都他妈无聊透了，十年了，我觉得我从一个很爱电影的人变成了一个憎恶电影的人。”
柯屿没做声，应隐目光看着走廊尾的窗子，聚焦但空洞的眼神，继而吞咽了一口说：“有一天我起来，凌晨四点，要去做三个小时的妆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不知道……我用修眉刀在脸上划了一道。”
“你疯了？！”
应隐咧了咧唇，“没毁容啊，你紧张什么？没事儿，你看你什么表情？”她噗嗤一笑，很轻松地说：“双相了不起？娱乐圈谁没病啊？这儿每个人都有病，我算什么？你当初比我厉害多了，你忘了？”
柯屿没忘，但也做不到对她的病视而不见闻若未闻。
“我想来你们的片场，是逃避也好，换环境也好，想更进一步也好，都无所谓，我会好好演，这是我答应你的。”她深呼吸一口气，又耸了耸肩，“再说啦，这可是商二少，我还没嫁进豪门呢，万一呢？嘻嘻。”
玩笑刚开一半，余光里有人影闪过，侧眸望去，见商陆手里拿了一厚沓文件，推开了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为了方便处理工作，三月影视，他自己的工作室包括后期工作间都迁址到了GC文娱的同一栋大楼。
玻璃门晃了一下，应隐眼前一花，是商陆进而复返，先是往后探出半个身子，蹙眉狐疑道：“柯屿？”一眼确认了柯屿的存在，这才真正地返身而出，向两人走来。
应隐敏锐地发现，柯屿往后退了一小步。
商陆在二人眼前站定了，手里那一沓纸侧在掌心敲了敲，半晌，一双眼眸微垂锁紧了他，意味不明地半扬唇道：“听说你下午要去确认杂志企划。”
柯屿：“……”
应隐不明就里，但以惯有的甜美娇艳甜声道：“大导演，好久不见。”
商陆颔了颔首便当作是打过招呼了，目光仍停在柯屿身上：“五大刊哪一刊在这里办公？”
啊好奇怪，他怎么像在查岗。应隐迷迷糊糊地想，目光一错，看到商陆无名指上的戒指——
卧槽？
柯屿硬着头皮说：“约了四点。”
现在才两点！
商陆冷酷地笑了一声，“是吗？”
“柯老师来跟我叙叙旧。”应隐略施援手，好心地帮柯屿解围。
柯屿：“……”
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啪，那沓纸在商陆的掌心停住了。
“这样。”他语气平淡地说，目光在应隐姣好的面容上罕见稀有地停顿了两秒。
应隐怀疑他看上自己了，要潜规则。
……开个玩笑。
人走远了，应隐拼命攥紧了柯屿的胳膊，“柯老师！！！你有没有看到他手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柯屿打马虎敷衍：“……有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有啊有啊！是无名指！”应隐斩钉截铁掩唇惊呼：“天啊他什么时候结婚的你知道吗？”
柯屿脸色微妙：“……不太知道吧。”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什么叫不太知道，还“吧”。应隐抬眸看了眼柯屿，见他一脸“要死了”的表情看着商陆消失进办公室的身影。
“太惨了吧，英年早婚，肯定是政治联姻。”
柯屿：“……你说是就是吧。”
不是他刻意要瞒应隐，她是他在圈内最好的朋友，但坏就坏在应隐有个致命毛病，就是一喝多了就爱激情爆料，谁跟谁剧组夫妻，谁半夜爬导演床，谁其实是个女装癖，这些全是柯屿从应隐口里知道的——就这，这位女士还好意思自诩为娱乐圈嘴最严最不八卦的女星。
应隐握住他手，郑重动容地说：“柯老师，我的错，其实我一直在偷偷磕你跟他的cp，我以为你们是真的，我有罪。”
柯屿无语凝噎，最终只能反握住她手拍了拍。
……没事的，你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形婚呢？”
“噗——咳咳咳——”柯屿捏紧了咖啡杯。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应隐对于男人向来有一套自己的雷达，“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害怕，这怎么可能呢？没有直男会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不符合生物本能。”
“等等——你已经把你的美上升到这种高度了吗？”
应隐没理他，正如她当年电光石火间就推断出了商陆的真实身份般，电光石火地推断出了商陆的真相：“他肯定是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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