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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夜凌泽虽然面色不变,但是夜凌渊依旧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两分异样。
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对他的雪儿有多觊觎,心中升起了明显的不悦。
过了一会儿,夜凌泽的面色稍霁,摇了摇头:“这些且不提了。”
他的语气感慨,似乎是要与人谈心一般:“有时候朕可当真羡慕宸王。”
夜凌渊的一双凤眸斜挑着看他。
夜凌才泽继续道:“走到这个位置之后,朕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而宸王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妙人,生活一定不会寂寞罢。”
夜凌渊冷冷淡淡地道:“皇上您说笑了,你怎么会寂寞呢,你有皇后,已经大臣,甚至全大晋黎民百姓的关心,如何谈得上寂寞?”
夜凌泽的涩然的神情洋溢于脸上,他看向夜凌渊的神色瞬间变得幽幽了起来:“是了,朕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双亲,就算是寂寞也早该习惯了。”
听他此话,夜凌渊眯了眯眼。
……
这一天,胡雪早早地在床榻上就睡下了。
夜凌渊一直都没有回来,胡雪也很无奈啊,不过就是去了趟皇宫么?为什么会回来的这么晚。
她等不了了,便先行睡下了。
她是被一阵缠绵悱恻地吻给吻醒的。
差点以为又是哪个登徒子敢闯入她的房间里面了,运起灵力正打算打下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那人的实力比自己高强太多,胡雪挣扎未果,只能硬生生地受下了这一段吻。
却也接着这点时间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是夜凌渊回来了。
她放弃了挣扎。
直到男人见她就要喘不上气来,放开了她。
“这都快深夜了,你怎么了?”
夜凌渊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搂住她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动作温柔而又缱绻,让胡雪莫名觉得有点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
夜凌渊的声音有些闷:“雪儿对夜凌泽,是什么看法?”
唔,胡雪不知道他这一趟进宫是不是受了夜凌泽什么刺激了,怎突然会问这种问题。
胡雪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言语。
夜凌渊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夜凌泽……算朋友吧。”
胡雪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否会惹夜凌渊生气,但是没办法啊,夜凌泽毕竟帮过她那么多忙,胡雪实在没办法将这一切都当视若无睹。
夜凌渊的目光渐深:“那若是本王与他,注定会是敌人呢?”
胡雪一愣:“为什么呀?”
虽然她和夜凌泽似乎牵扯不多的样子,但若是一定要说是敌人的话会不会还会有点过?
为什么呀,难道是因为她吗?
夜凌渊看着她,神色认真,蓦然一笑:“雪儿放心,不会是因为你。”
胡雪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因为她呢,否则自己要是这么红颜祸水,她还真会觉得有些对不住夜凌渊,让他和夜凌泽叔侄的关系彻底僵化。
“那是为什么,夜凌泽与你怎么会……莫非……”
莫非夜凌渊其实想要做皇帝?
夜凌渊笑她的想太多了。
“本王与夜凌泽的渊源,其实可以追述到许久之前了。”
胡雪一愣,只因为夜凌渊说的许久之前几个字。
夜凌泽的过去因为这几日的相处,胡雪已经略略地知道了一些,但是有关于夜凌渊的许久之前,胡雪完全不了解。
她一直都很想要去了解夜凌渊的过去,可惜他这个人啊,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过去都尘封了起来,不让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有所触碰。
其实互相黑是想要了解他一些的,可是夜凌渊很少给她机会。
这一次,他终于愿意说了么?
胡雪讷讷地问:“我可以知道么?”
夜凌渊点点头:“本王不便就是要讲给你听了么?”
夜凌渊似乎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当中:“其实就是个简单事儿,听起来也不甚有趣,本王便简单说了罢。”
“夜凌泽的父王和母妃,皆被一个女人所害……一个与本王关系匪浅的女人。”
夜凌渊既然能说的出与他关系匪浅的这几个字,可见是真的关系匪浅了。
胡雪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什么关系匪浅?前女友,还是初恋情人?”
怎么说呢,胡雪的心头蓦然泛起了一阵浓浓的酸意。
紫叶被太皇太后赐作夜凌渊通房的时候,她没有这么酸,知道李素月将要嫁给夜凌渊做王妃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酸。
总之如今便是,哪哪都不得劲儿,哪哪都不是滋味。
胡雪蓦然想起了从前听他们口中提起过的一个人,萧氏。
夜凌渊瞥了她一眼,眼中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本王真是难得见到雪儿如此,这是吃醋了?”
胡雪却在这时候发觉,夜凌渊说起那个女人的时候的神情不太对。
不像是初恋情人或者前女友,倒像是仇敌,恨不得将其血刃之而后快的仇敌。
“我……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又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女人是本王的母妃,故而雪儿根本不必吃醋。”
胡雪刚刚才很想反驳他自己没有吃醋,就见夜凌渊的眼中多了一抹笑容:“记得么,本王曾经说过你与她,很像。”
啊?胡雪一脸地懵逼。
“什么意思,所以我还是你说的那个女人的替身?”
夜凌渊看着她的目光渐深:“不,恰恰相反。”
他莫名的目光让胡雪浑身都颤了颤。
他似乎陷入了更深更深的回忆当中。
夜凌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胡雪的唇,这更让胡雪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所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嘛!”
夜凌渊唇边勾起了一抹阴凉诡谲的微笑:“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胡雪下意识地点点头,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
她的神色变得怪异:“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跟这样的女人像,我心狠手辣啊,我不择手段吗?”
靠!胡雪真是一脸莫名其妙之外又忍不住地觉得好像。
夜凌渊的目光沉沉,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唇一路向下,直直让她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他对她的话语不置可否,动作像是在把玩着什么绝世的珍宝一般,胡雪被他这么一磋磨,身上都泛起了微微的汗意。
“手拿开!”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尖利了起来。
可夜凌渊就如没有听见一半,轻轻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
有些幽幽。
“没有谁天生就是那般,本王说的相像,是她曾有一段时日也是与雪儿一样的好姑娘。”
胡雪被他这么一撩拨,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本王想说,雪儿若是有一日突然变了……”
夜凌渊看着她,话锋一转:“雪儿以为本王会如何?”
胡雪与突然觉得有些惊恐:“你以前说过的,你会杀了我是吗?”
胡雪突然想起他从前说起的话,他说,若有那么一天他会亲手结果了她。
可夜凌渊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他的声音无波无澜波澜不惊:“本王如今后悔了。”
胡雪又是一愣,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的目光,胡雪觉得那就像是一片深潭,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上不来。
“雪儿这么好,本王早已舍不得杀你了。”
虽然他的话极致的温柔,可是胡雪还是感觉到了恐惧之感。
“那若是有那么一天,你待要如何?”
“没什么,只是本王有的时办法将你留在身边,若是你的灵魂变了,那便……”
胡雪浑身一时僵硬的厉害。
心里知道他说出来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或者说,会是很恐怖的话。
“你别说了!”胡雪连忙捂住耳朵。
夜凌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害怕了?”
胡雪一愣,拼命地摇头:“我没有!”
夜凌渊抓住了她的一双手:“不必害怕,不会如何的,不会如何的……”
这样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儿样的方式。
胡雪也被这样的语气安抚地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她这一刻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因为很害怕会看见让自己恐惧的东西。
他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什么事情,整个人倏地沉寂了下去,可周身的气度却愈发诡谲的让人心惊。
面对这样的夜凌渊,胡雪一直都是心慌的,他的双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冰凉无比,胡雪去碰他的手,仅仅一瞬就弹开了。
因为那几乎是非人的冰冷。
他的情绪似乎又要开始不受控制了?
胡雪的心蓦然一跳,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顺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只是气息还有些微微不稳的颤抖。
夜凌渊丹凤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扣住了少女的头,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胡雪一叹:“王爷你放心,我会永远以现在的模样待在你的身边,我怎么会舍得变?我和王爷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我怎么会舍得变?”
夜凌渊凤眸之中的神色渐渐变深,眼中的阴翳丝丝退下散开,有柔光一闪而过。
那是他对怀中少女的宠溺。
是了,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雪儿与那女人故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她们的本性便是不同的,所以,他其实不必担心这些不是么?
吻着吻着,二人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一室春光,有谁痴痴的呢喃和谁深深执念交相错杂,织成巨网构成了二人独立的世界。
……
皇宫之中。
夜凌泽在龙床之上休息。
这一张龙穿,以及那一张龙椅,那是多少人的执念啊,可是有谁知道,这些东西原本并非他所想要的。
只是他不得不出手争一争罢了,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争了,并且有能力争到这个位置,便可以保护和拥有自己所珍惜的一切了。
只可惜倒头而来全是妄念而已。
夜凌泽闭着眼睛,没过一会儿,那梦境又缠上了他。
……
“母妃,母妃你在哭什么?”
他看见自变成了孩童时候的模样,更久远的记忆他都记得很模糊,唯有这一段清晰的很。
那时候,母妃天天以泪洗面,夜凌泽记得分明母妃并非这样的人,她和父王,从前是多好啊。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母妃和父皇的关系就变了。
父王变得不喜欢回府,而母妃也开始变得易怒。
二人的矛盾更是大了起来。
从前,夜凌泽从未见过父王和母后争吵过什么,可那一次不同,他亲眼看见一向温柔温顺的母妃亲手拿起一只她素日心爱的花瓶朝着父王扔过去。
父王躲也没躲,任由那东西打在他的头上,大片大片的鲜血流了下来。
母妃骂了父王,母妃骂他是畜生,是疯子……
他曾听过那些骂人的话语,是在市井泼妇骂街的时候偶然听见的。
父王什么也没说,只是紧闭着唇。
夜凌泽那个时候觉得好奇怪啊,父王怎么会是这个表现,父王就是再宠母妃,也不会任由她如此放肆的,可这一次……
他甚至看见父王微微弯曲的后背。
那之后,父王走了,母妃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呢?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哭呢?
夜凌泽不喜欢听,他只能去安慰母妃,母妃很好,从不会将自己的怒火迁怒在他的身上。
那一天母妃一直抱着他哭,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母妃的痛苦和绝望。
后来听见下人闲言碎语,有人说他的父王和皇爷爷的妃子有染了。
他不知道有染是什么意思,直到又一次,他走到母妃的门前,听见里面母妃身边的丫鬟的咒骂声。
骂着一个女人,各种难听的词都有。
夜凌泽皱了眉头。
母妃一个字也没有说,直到后来他听见母妃实在忍不住了,连说了三遍别说了。
一遍比一遍的大声,和难过痛苦。
那之后,萧氏这两个字深深地印刻在了夜凌泽的脑海中,她对这两个字充满了厌恶甚至是狠意。
因为就是这个女人让父王和母妃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有一天,他偶然去到母妃的房间,竟然看见母妃拿着一把刀,尖尖的刀刃面无表情地划着自己的手。
面无表情啊,母妃,你都不疼么?
看着大片的鲜血溢出,夜凌泽那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里面只剩下了红色。
他拼命地去阻止母妃,拼命啊,那次终于劝下了。
母妃抱着他痛哭。
一直念叨着叫他一定要替她出这一口气。
他本不知道这样的气应该要怎么出,后来却似乎明白了。
皇爷爷总有一日要甍逝的,皇爷爷是皇帝,手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那是母妃让他一定要夺取到那个位置呢。
少年就是少年,懵懂也是真懵懂,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就应下了母妃。
后来,他第一次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传言中说是与父皇有染的女人。
她对着他笑呢。
那个女人确实很好看,她的好看属于那种妖异好看。
从她的笑当中,夜凌泽甚至看不到半点的善意?
善意?那时候他觉得很可笑,他竟然妄图从那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出善意。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到父王的面前就变了一张脸似的。
有一回,他无意间听那女人和父王哭诉,说她想离开皇宫,她想要永远地和父王在一起。
夜凌泽从未如此切身地体验到什么叫做恶心。
可这一次他体会到了。
夜凌泽做的罪错的事情,就是那个时候没有站出去,阻止父王。
其实那一回,父王没有应下,夜凌泽也没有多想,他以为父王根本不会应下。
后来,那女人走了。
他便将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可夜凌泽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父王最后会那么愚蠢的应下她的要求。
父王走了,和那个女人一块儿走的。
皇爷爷震怒,将整个王府的人全给绑了,包括年幼的他。
皇爷爷一生心机深沉,为人严谨,他用及其隐蔽的方法昭告天下,隐隐地告诉父王若是父王不带着那萧氏回来,便要整个王府的人去死。
他甚至都没有明言什么,可却是每一个字都在暗示他的父王。
后来,父王回来了,可那女人却不见了。
夜凌泽才知道,父王是让那女人给欺骗了。
她根本没有和父王一起离开的打算,她只是自己不想要被困在皇罢了。
皇帝震怒,当即要处死他们一家,贵为王爷与当朝妃子私通有染,这简直是让整个皇室蒙羞的耻辱。
后来的有一天,他们全家都要被处死,唯独留下了他一个人。
再然后,那天晚上,他被人绑架……
那一段暗无天日的记忆再度涌了上来。
可再后来,他的记忆迷迷糊糊的飘到了另一处,那又是谁?
他知道那是个女子,她笑的很好看……一直在跟他说点什么,可是夜凌泽什么也没有听见。
夜凌泽再惊醒的时候,已然是是次日清晨了。
他的神色并不平静。
甚至可以说是酝酿着狂风骤雨。
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李富贵,进来。”
李富贵低着头看了夜凌泽一眼:“皇上,您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