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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若水纹波动,组成一面悬空之镜,恰恰将见勇峰上谈未然大发神威的一幕幕映射出来。
“师兄,你后悔了。”许道宁露出自得之色,笑道:“可惜,他此时已是我的弟子了。”
“还是那句话,如是出色的弟子,落入见性峰,实是浪费。”宋慎行凝视空气镜中的一幕幕:“多好的弟子啊。他此时不过是十一二岁罢?修为也只得人关七重。”
今次的心动,比之入门考核那一次,要强烈了十倍。
也就是见性峰,才舍得把如此杰出弟子放养处理。交给谁,谁不是小心呵护着照料着。事关道统传承,从来没人会掉以轻心。
宋慎行不以为意,上一代的交情,未必能影响下一代。要怪,只怪他当日走眼,没能坚持下来,不然,谈未然八成就是他的弟子了。
“此事无碍。”许道宁淡淡然,凝视空气镜中的小徒弟:“且看我这小徒弟,能把事情闹多大。”
“不是我。”许道宁纠正,正色道:“是见性峰。我们见性峰愿意当木头人,但不意味我们真的是木头人。”
多年下来,其他四峰未必知晓见性峰内情。至少,包括他在内,历任宗主统统均是知情者。没人希望见性峰出手。
见勇峰众弟子心神被夺,竟一时无人敢于出手,只得缓缓的让包围圈跟着中间的小孩而移动。众弟子丝毫未觉,此一幕是何等可笑。
清冷话语回荡,一名青年冷冷从包围圈外,缓缓步入。众弟子皆是大喜过望,心神一宽,只觉谈未然施加的压力顿时转移:“是金步摇师兄(师弟)来了。”
谈未然不过人关第七重,金步摇是通玄九重。修为相差太大。
众弟子如潮水,让开一条路给金步摇,此人入内来,冷冷道:“我不问你是哪一峰弟子,今日你来我们见勇峰杀人,那便是大错特错。”
谈未然洒然道:“我自不是律例院。不过,今日既然人不少……”一顿声,微微昂头,似乎有意无意的扫视一番:“看来,该来的都来了。”
说来匪夷所思,谈未然一路闯来,死伤无数,见勇峰竟无一个长辈现身。
“若你们想要跟我讲道理,那我便同你们说道理。”他咧嘴露出牙齿,竟如獠牙:“好教你们死得其所。”
“证据!”金步摇杀意凛冽,只不耐烦的心说师父是多此一举,不如直接杀之。
金步摇冷哼:“这算得什么证据,就当它是证据。就算真有此事,也该当律例院来处置,几时轮到你一个小小见性峰弟子来抓人动私刑。遑论,来见勇峰上抓人杀人。”
果然无知,。谈未然环顾,讥笑道:“我们见性峰,乃有监察宗门之职。想来你们是不懂,我教你们。”
一众见勇峰弟子大吃一惊,几乎当场轰的一下炸窝了:“是真是假?怎么就从未听人说过。”未听说过此事。见性峰太沉寂是其一,其他四峰有意不和弟子提起必是其二。
“不如何。”谈未然眯眼,缓缓一步,被鲜血染红的他就宛如猛兽:“我顺便再给各位解释一下,什么是伸手管得。”
谈未然忽然惬意的笑了起来:“便是,若有不平之事,若见性峰愿伸手,伸手之时若有人蓄意阻挠!”
闻得四峰首座一词,宋慎行苦笑摇头,侧脸道:“你这小徒弟好大的杀心,好大的霸气。看来他今日杀上见勇峰,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瞧着场中少年。不会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见性峰竟有如此大的权力?
也不怪四峰众弟子孤陋寡闻,实在见性峰太沉寂,且自家师门长辈几乎从未提起此事。从此,也能看出四峰心思是巴不得见性峰不要动用权力。
怨不得见性峰什么都不干,地位却独特,每一次所获的资源,每次总是只在宗主一脉之下。能有种种优渥待遇,却从不见见性峰做点什么,分明就有蹊跷。
就觉得这脑门上,恍似时时刻刻都挂着一柄来自见性峰的宝剑,也不知几时就会掉落下来。
见勇峰后山某一处,亦有一面空气镜。
另一人迟疑:“监察宗门之权,此事不假。”他欲言又止,显然有未竟之意,话没出口,旁人也心知肚明。
即是说,如果见勇峰今日真要阻挠谈未然抓人,姑且不论理由是否充足,姑且不问证据是否可靠。见性峰有权将包括首座在内,包括见勇峰内外门弟子在内数千人,就地诛绝。
一人冷笑:“有甚么好怕的。想诛便由他诛?你们没手脚,没胆子反抗,我有,我敢。他见性峰就是再强,也只有许道宁一个拿得出来见人。”
“不错。封师兄,宁首座。如今见勇峰实力冠绝宗门,便是见礼峰和宗主一脉也要退让几分。我料他许道宁也不敢胡来,今日之事断然不能折了脸面。不然,我们怎么立足宗门。”
一名男子微微屈身,暗含精光:“首座,众意难违。至少,试一试。”
金步摇浑身一震,一指谈未然,厉喝:“少说废话,今日你残杀同门,此乃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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