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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区门口,没有看见小栓子,看来是执行盯梢任务去了。许博也没停车询问,径直开了进去。
经过中心广场的生活超市,正好看见李姐急匆匆的出来,手里拎着个购物袋,眼圈儿红红的。许博按响了喇叭,示意她上车。
“许先生,淘淘睡着呢,许太太想吃红烧肉,我出来买块五花肉就回去的……”虽然刻意掩饰,李姐解释的话音里仍透出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
李曼桢一直客气的称呼许博为“许先生”,几次劝她叫名字就好,她虽答应得好好的,却每次都改不过来。
“嗯,时间短不怕的。下次你脱不开身,让超市配送就好,也省得你跑上跑下的。”
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许博实在不忍苛责什么。无论是性格人品,还是职业操守,李曼桢都是让人放心,甚至钦佩折服的。还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始末,许博不打算立马揭穿她。
回到家,李曼桢默默的进了厨房。许博看了一眼淘淘,走进书房坐在了电脑前。
“阿桢,我可找到你了!”
这是整个过程中许博能听懂的唯一一句话。从李曼桢的反应判断,他们是旧相识。
不过,李曼桢也没有邀请男人进来,而是堵在门口,语气很冷漠。
两个人站在门口的交谈持续了很久,吴侬软语激动起来也可以让听者揪心。
许博越来越确定,他们的渊源很深,基本可以判定是情侣,或者曾经是。
两人说到激烈处,男人忽然跪下了。李曼桢背转身掩面而泣,男人缓缓起身,带上门,从背后搂住了她。
许博盯着几乎不动的画面心生感慨,女人终究是心太软,可男人的膝盖也够软的,这样的人多半靠不住。
男人的下巴蹭着李曼桢的颈窝,似乎在亲吻。李曼桢的身体开始扭动,抵挡,继而挣扎。但是,男人比她高一个头,胳膊死死的箍着她,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劳的。
李曼桢被裹挟着向客厅移动,剧烈的喘息说明她用尽了全力,反抗的声音却极为克制,似乎害怕惊动了谁。
许博的心渐渐揪紧。作为一个男人,他最不耻的就是利用武力欺负女人。祁婧对不起他的时候,他连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她。
李曼桢最终还是被压在了沙发扶手上,这个姿势对她是极为不利的,上半身扑在软绵绵的垫子上,屁股高高撅起,连一丝反抗的空间都没有。
男人俯身压着她的后背,开始动手扒她裤子。李曼桢终于急了,叫声明显拔高。这时,电话响了。两个人立马停了下来。
李曼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许太太!嗯,淘淘睡着呢!嗯嗯……”
一边接电话,李曼桢的一只胳膊慌乱的伸向背后的男人,可是已经晚了。
裤子连同内裤被一下褪到了腿弯,随着纤弱的上身连同头颈一下僵直的昂起,李曼桢举着电话,无声的张大了嘴,跪伏在男人胯下的两条小腿一阵急抖。
“……嗯,许太太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这是许博在办公室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此刻听来,全是李曼桢压抑的喘息。
那黑色毛衣包裹的胸肋间纤细的起伏,无比鲜明的昭示着她貌似孱弱的身体正经受多么强烈的侵犯。
电话挂断了,压抑的呻吟响起。
李曼桢一只手努力的撑起上身,另一只手奋力的推拒身后的男人,甚至挥拳捶打,却只能不轻不重的在男人的肩膀手臂拍击几下,毫无作用。
从她凄婉含泪的表情和逐渐涣散的眼神里,许博读出了懊恼和绝望,屈辱和伤心。
而那男人油光黝黑的脸上却带着征服者的淫笑,一下比一下凶狠的挺动着下身,仿佛那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哀叫是冲锋的号角,催着他越干越快。
即使李曼桢叫得再动魄惊心,哀怨撩人,许博也听不下去了。他摘下耳机,把画面定格在男人抬头的刹那,压着咆哮的冲动打开门朝厨房唤了声:“李姐,你来一下。”
李曼桢“哦”了一声,撩起围裙擦着手走了过来。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疑惑的看了许博一眼,立马把目光移开了。
许博实在不忍心看她的眼睛,只示意她进来。李曼桢踟蹰片刻,走进了书房。
擦身而过的刹那,许博闻到她发间一缕薰衣草的馨香,气息竟然难以克制的浮动。
只往里走了几步,李曼桢便站立不动了。电脑屏幕上那张稍显模糊的脸说明了一切。
许博望着她僵立的背影心生不忍,却又深感无奈,他必须尽快了解清楚事情背后的内情,才方便决策下一步的行动。
拉了把椅子,扶了下李曼桢的肩膀,让她坐下。许博没有与她相对,而是几乎并肩坐在了旁边。
“李姐,你别见怪,家里装了监控不是为了防备你的,那都是……以前的事。”
说起这个,许博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在李曼桢一直半低着头,眼圈儿发红,却没哭。
李曼桢的手很小,很白,跟她四十几岁的年纪毫不相称。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揉皱的围裙,把上面的牡丹花摊开在自己大腿上。那艳丽的花瓣儿越发衬得她指掌酥白,纤灵秀巧。
许博观察着她的动作,发觉气氛无比尴尬,硬着头皮问:“李姐,你跟这个人……认识?”
谁知李曼桢抬起头来,泪眼盈盈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淡定的说:“许先生,你不用怕,我不会给你们家惹麻烦的,做完这顿饭,我就走。你能不能……把那个……删掉?”
“我……”许博被堵得心头纷乱,哑口无言,只觉得丹田里一股爆裂之气腾的一下冲到了顶门,勉强压住站起来的冲动,吐气开声:“我怕?我怕什么?要是怕惹麻烦早带着警察回来了,我TM是不想看着你受欺负!”
李曼桢被吼得一机灵,猛的抬头,惊疑的望着许博的脸,似乎“受欺负”几个字彻底击碎了她濒临崩溃的外壳,两大颗泪珠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滚落,慌忙拉起围裙低头拭泪。
许博拦住她揪紧围裙的手,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我已经叫人跟着他了,如果他是你的熟人,咱们就坐下来说道说道。如果他是个混蛋,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许博故意放缓了语速,同时观察着李曼桢的神色,最后一个字出口,他心里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
李曼桢低头不语,只不时的擦着眼泪。许博关了电脑屏幕,看了看手机,十点过了,小栓子那边还没消息。
看李曼桢纠结的样子,许博不忍再催,耐心在一点一点的被消耗着。
“他叫顾成武,是我在杭州时候的邻居……”
许博等来的,是一个单亲妈妈无奈又糟心的故事。
为什么是单亲,李曼桢没说,只交代了一个期限,十七年。一个人带孩子的劳苦辛酸自不必说,还要承担人们的目光,孩子的疑问,夜深人静的孤独。
李曼桢是一家国营老字号饭店的面点师,为人和善,手艺精湛,收入不算丰厚,也足够母子俩从容度日,经济上不算富裕也能少有盈余。
虽然手脚勤快,持家有方,毕竟家里没个男人。电灯水管煤气罐下水道,哪一个出了毛病都会让李曼桢头痛不已。
顾成武住在她楼下,两人是在一次漏水事故中认识的。一来二去熟悉之后,每次遇到难题,顾成武总是主动热心援手。
李曼桢自然十分感激,看他为人热情,做事细心周到,印象不错,便经常做些吃的答谢他。
顾成武面相比较老成,其实比李曼桢小了七八岁,是个单身汉。结过婚,老婆跟人跑了。
他一个人开个小餐馆儿,既当老板又是大厨,做得一手精致的杭帮菜。在饮食文化上,两个人也算找到了共同语言。
然而,小毛对这个顾大厨并不感冒。李曼桢考虑孩子的感受,就没进一步往深了想。
后来,小毛参军走了。家里就剩下李曼桢一个人,生活一下子留出了大片空白。
顾成武这时候变得更加殷勤主动,不仅在生活细节上嘘寒问暖,还经常花钱给她添置些高档家电,日用器具什么的。
李曼桢当然不好意思,不过顾成武总是送惊喜,从来不跟她商量。东西买回来了,硬逼着退回去会伤了人家脸面。为了表示感谢,留他吃饭便顺理成章。
几次之后,顾成武已经毫不客气的自己拎着酒肉上楼去炮制一顿丰盛的晚餐了。逢年过节,还会带上价值不菲的礼物。
李曼桢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孩子大了,自己也是荒废半辈子的人了,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自己,也不至于太过辜负对后半生平静生活的期望。
于是,小毛参军第二年的中秋之夜,顾成武吃完李曼桢亲手烤的月饼之后,没有下楼。
第二天,顾成武提出搬上来住的要求,李曼桢却没有同意。
小毛虽然不在家,假期还是要回来探亲的。一方面,她没想好怎么跟儿子说,另一方面,也没准备好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
顾成武没说什么,热情依旧不减,更加频繁的往楼上跑,起就领酒溜溜散寺吧,有时候甚至连续几天不回自己家。他信誓旦旦的说,爱她,要一辈子对她好,给她最安逸的生活。
更深的交集带给本就有些犹豫的李曼帧的,是不大不小的困惑。
还没进门的顾成武时常表现出男主人的做派让她很不适应,还有他身上的烟味儿,开始以为男人抽烟也正常,可就是一直闻不习惯。
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李曼桢没了退路。
顾成武出兑了餐馆儿,围着病床伺候了她两个半月,从医院到家里,从卧床到痊愈,无微不至,任劳任怨。
生病的事,也是一直瞒着儿子的。对于毫无保留锲而不舍的顾成武,李曼桢在心里开始检讨自己,觉得应该尽量容忍对方的小毛病,学会与人相处。渐渐的,立场上已经站在了顾成武一边。
病好之后,表面上,两人仍然是邻居,生活中,李曼桢已经把顾成武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对于周围人的眼光,她从来都能处之泰然。
李曼桢托关系找领导把顾成武安排进了饭店当厨师,盘算着找个机会跟儿子挑明了,跟着他踏踏实实的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实际上,两个人的确享受过两年的甜蜜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