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关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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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大惊正欲传令，李杰说到“你等安心在此，我说过十日之后！”这时对面一队弓兵举弓放箭，一阵嗡嗡声之后，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插了百十支他们从末见过的巨箭。一股冷意从头到脚，几人再也不敢吭声了。

尉迟宝琳骑马冲出队列来到近前高喊“交出所有装备，入营休息，十日之后自行出谷！”五千快要吓尿的神策军互相张望着。突然一名士兵扔掉手中钢刀，开始脱盔甲。脱掉后转身进营，五千人不一会儿解除武装。几位将领一看“脱吧！”进入大营几人大吃一惊，这那里是刚建好的军营，明明已经几个月了。这寿王到底要干什么？李杰看了看几人“你们这几日只管在此，十日之后自行出谷。你们什么也没见，至于我要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该管的！”说完，李杰打马出营扬长而去。

几千人马列队离开山谷，五千神策军吓的躲在营中不敢出来。李杰带人向着潼关进发。李杰也不着急，必竟这次是奉旨出行。前军二千骑兵由李棠率领，自已和秦芳薛亮及五百庄丁居中军，前后是二千巨弓兵和一千长枪兵。其后是庄户和庄丁家属由薛亮的五百人和程默羽的一千长枪兵保护。所有人加起来一万三千有余，因为有百姓随行，行军速度并不快，天快黑时才看到潼关城楼。

潼关守将齐克让早早率队出城迎接，人队人马在城外安营，李杰等人则进入潼关。潼关史称“畿内首险”，是“三秦镇钥”、“四镇咽喉”，自汉末设县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它占据晋豫陕之交点，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齐克让将李杰等人迎进帅府设宴款待。酒席之间李杰问齐克让“将军，潼关防卫如何？”齐克让拱手说到“启禀殿下，关内准备充分，卑职确保万无一失”。李杰笑道“如此甚好！”酒宴完毕，旱有仆伇引领李杰前去安歇。

次日，李杰带领人马出关，每日大军走得并不快，三十里即安营休息。秦芳等人曾经问过李杰“殿下，为何要带民众随行？”李杰想了想说到“本来没想带他们上路，但马拉犁火药均在庄内现身，恐会泄露机密！而且我们新到一地，当地民众未必会信任你我。而他们见识到了我的能力，所以虽然这次我强迫他们跟我走，他们虽有不甘却还是跟着来了。而他们能迅速帮我打开局面站住脚！只要我们有了地盘，他们就是最好的榜样。”众人一听，皆不再说话。

洛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军一路慢行，路边无数逃难的流民纷纷躲避。路边沟渠里随处可见尸首，一个孩子正趴在母亲的身上吃奶，可母亲已死去多时。路旁许多榆树已经没了树皮，露出白惨惨的树干，还有那远远的，爬在树上撸着树叶的孩子，大军路过的一些村庄很多已经没有了人烟。李杰现在已经没了当初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奶娘从车里探出身子喊着李杰，李土明白一点头薛亮一下子冲出去将孩子抱了回来交到奶娘手里。傍晚营地高处，看着营地炊烟，秦芳说道：“殿下，从今天早上起，我就发现在我们的队伍左近有形迹可疑的人员出没，说不定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说着这话，脸上绝对的是一种难得的严肃。李杰一笑说到“劫道的不可能，我估计还是田令孜不放心，还有就是附近的世家大户，不去管他等快到洛阳再说！”大军每天三十里就扎营，李杰不紧不慢的走着。

第七天李杰突然命令加快速度，三天赶了近百里路，人员都是非常疲惫。安营扎寨之后，李杰一行人随便找到个土包，站上去眺望四周，西北方向是山脉，东北和西南则是一马平川，东南方向隐约能看到起伏山峦，而东北方向隐约还能看到一座城池，那想必就是洛阳。

中军帅帐李杰坐在案子后面，众人分两边落座。李杰说到“前面就是神都洛阳，但是我不打算去，我要找个地方发展自己的力量坐山观虎斗！陈子奇！”陈子奇起身拱手到“臣在！”“军中粮草有多少？”“回殿下，军中有粮七万石，可供大军两月，百姓手中之粮可供其近四个月食用！”秦芳拱手道“不知殿下欲往何处去？”李杰一指薛亮，薛亮起身回道“大军于此处转道东南孟津，过黄河近百里山中有处山寨可安身。”李杰说到“明曰大军休息，武装向世家买粮，他们有粮那我就高价买，越多越好！”翌日，大批军士向四周搜索，遇到高墙大院便叩门。开门之后便要求购粮，每石二两银子，一时之间弄得是鸡飞狗跳，但这时世家虽是大家却没有自保能力。两天时间强行从这些大地主和世家手里买粮三十万石。李杰再次做出决定：招兵。

胡铁带着老娘从淮南逃出来，一路乞讨。也是他运气好，老娘饿得快不行了，他无意中从地里扒出一根一米长的山药。靠着这根山药老娘熬到了洛阳，在洛阳胡铁帮一家富户装了几大车行李，人家临走也没亏待他，几个饼子一颗银豆子让他心安了不少。带着老娘离开洛阳往长安走，刚出洛阳两天就碰上李杰招兵，要求必须有家眷，背着老娘来到招兵的地方。人家一看一壮汉一米八。立即招为巨弓兵，没办法巨弓太大，个子小的人拉不了。把老娘送到后营，胡铁成了一名巨弓兵。三天时间，两千巨弓兵，六千长枪兵，两千刀盾兵召收完毕。

大营中，李杰带着星儿和曼娘四处查看着，不时停下来和士卒说说话。一天下来李杰感觉到士兵们的情绪不是很高，而新招的士兵基本上就是为了给自己给家人混口饭。天渐渐黑了下来，而营地外大批难民却不愿意离开。虽然他们不敢离营地太近，但本能的安全感也使得他们一直在附近徘徊。

一阵惨叫声惊动了李杰，营门之外，几个壮汉正在殴打一个男孩，那孩子虽然满脸鲜血却牢牢护住身下的女孩。李杰一挥手，一队士兵冲出营门将几个壮汉围了起来。李杰问道“为何殴打他？”一壮汉拱手回答“大人，这两个小家伙偷了家主的东西，家主命我等将人抓回去！”“你胡说”那男孩吼道。李杰一指男孩“你说！”那男孩说到“他们是坏人，专门抓女孩子卖掉！好多女孩子就被他们关在附近”李杰一听大怒，再次挥手！正在巡营的苏醒带着两队士兵冲了出来。李杰一指那孩子“你跟着他去把孩子们救出来！”苏醒拱手“喏！”那孩子带着苏醒和士兵走了。李杰走上前扶起女孩，那孩子不过十岁摸样，瘦得可怜。李杰将她交给星儿，星儿这时已经哭成泪人，星儿和曼娘带着女孩进了军营。李杰回头冷冷的看着那几个已经吓瘫在地的壮汉。

半个时辰后，苏醒回来了，带回了十几个女孩，还有七八个男孩。苏醒眼睛红着，士兵们一个个怒目圆睁。闻讯赶来的秦芳等人默默的看着。难民们也渐渐围了上来。苏醒来到李杰面前一拱手“殿下，未将将人带回来了！”李杰问“出了何事！”苏醒豁然转身指着那几个壮汉道“他们这帮畜生，抓来女孩子卖到妓院，男孩子打断手脚去大街上给他们要钱！我们去迟了，好几个男孩子疼死了！被埋在院子里！”李杰大怒一挥手“杀！”几个壮汉正欲喊饶命便被几个长枪兵捅死在地。

望着营外围上来的难民还有营内出来的士兵和家眷。李杰非常痛苦的说到“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有人会跳出来，说某欲为天下百姓打出一个太平世界来。而结果呢？沿途走过的地方所过之处，村镇被摧毁推平，所有的财物粮食都被抢劫一空。百姓被裹挟，稍有不从的便是一刀下去。老弱被弃之路旁，任其自生自灭，女子逼成为将士泄欲的工具，更有那惨的，在大军缺粮之时，直接用石磨研磨成为肉粥，让将士果腹，那些轻壮被裹挟上了战场。”

这时候，一个瘦弱的孩子怯生生的扬着脸问李杰道：“大哥哥，您说我们能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吗？那些官老爷能让我们活下去吗？”

瘦弱的身体，茫然的眼神，不能遮体的破烂衣裳，就那样仰着脸，带着满脸的真诚与渴望。望着那孩子渴望答案的眼神，李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必须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这是他的责任，这是他的使命，于是镇定的淡淡微笑道：“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可能我们在某次战争中死去。”

男孩的眼睛里刹那间又恢复了原先的那片灰暗，无力的低下了他瘦弱的头颅。就在这漫漫变黑的营地战场，每个士兵将军和书生都低下了他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