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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张大能心中骂道。但是这心里骂归骂,还不能骂出声来,这边,该跪的还得跪。
张大能带了头,三兄弟带着家人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了灵前。
张大能原来指望这个混小子闹着玩,跪一回冤枉的算了。哪里想到张山海见一屋子人愣是给自己整跪下了,竟然玩上了瘾。
屋里一阵唢呐声响起,屋外几声火铳响起,又是一阵炮仗响起。
“狗日的,你他娘的这不是整人么?”张大能怒不可遏,猛的朝张山海冲了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揍张山海。
这张大能也算得上是张家山的一个壮汉,力大如牛,挑个两百斤不再话下。但是被张敬先这么轻巧地一挡,竟然像磁铁吸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地站在了那里。张大能一会儿工夫便满脸涨红,大汗淋淋,张敬先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跟你们说,张阴师先不得了吧?他可是学了神打的人,说不定那个神上了他身,他就跟一个神一样。张大能再能打,能抵得过神?”围在四周的人群之中,有人轻声说道。
“我就是有些奇怪,张阴师平时不大喜欢管闲事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帮山海这小子。”德子抓了抓脑袋说道。
“张大师。你是不是一定要拿小子一直这么羞辱我们兄弟三个?”张大能嘟哝道。
“哼!你若是平日做得好,能够让一个几岁的小屁孩当猴子耍?别看人家年龄小,别人说你半句瞎话没?要是放在以前,你这种人得点天灯。啥玩意儿!”张敬先不屑地说道。
“张大师,我看这祭祀还得继续。山海那孩子还等在那呢!我看今天这法事先让山海先捣弄着,完了,你该怎么弄还得怎么弄。”家务长又发话了。
张敬先这么一说,就算张大能原本想在父亲上了山之后去找张山海的麻烦,也不敢了。阴师的权威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撼动的。
张家山一条大路从南到北,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大路的中央却立了一座坟。这坟不知道在这路上立了多少年,张家山没有谁说得清。甚至这坟里躺着的是谁,张家山也没人知道。每年清明的时候,也没有人为这坟扫墓、堆土。只有张家山人给这坟烧些纸钱。但是从来没有人敢于将这坟移走。原因是,这坟的主人是个阴师。
那张家山汉子也不反抗,只是温声说道,“各位,稍等,这牛脚上沾了泥土,我去给它洗下脚。”
自然,没能等张家山汉子将水牛放到地上,那几个土匪早已仓皇逃走。
但是房子才开始修,修房子的汉子就每天做梦。
张敬超不以为然,心想这阴师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死人。还能够拿自己怎么样?
张敬超的大话没能够说到过年,那一年冬天的时候,张敬超家起了场大火,房屋被烧得一干二净,而夸海口的张敬超第二天就疯了。过了没一个月,就跳到羊山江里淹死了。
张敬山是彩云生产队这周边最著名的阴师,甚至全公社的人都知晓他的名头。只是这年代,阴师也是封建迷信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公社里的人可不敢找张敬山。只有张家山深处深山之中,外面搞得火热的运动,却很难影响进来。
张云阳不知道的,张山海学了这阴阳术法竟然是与他有关系的。这事情说来话长了。
张云阳看得心痛,忙说道,“哎哎,这直接给烧了多可惜啊。”
但是公社干部可不肯这么放过了张云阳,革委会的马如春阴阳怪气的说道,“莫不是,你要替那些反革命不平?”
张云阳还真不是说假话,这些书在他的眼里,最大的用处还真是擦屁股。
这一车的书籍,张家山生产队一下子也用不完,就堆放在生产队仓库的一个角落里。
张山海自然能够偷偷地从张云阳那里拿到钥匙,然后偷偷地跑到仓库里去翻自己想看的书。
这个时候大学生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张云阳的婆娘,张山海的妈,叫何妮。也是下放到彩云大队的大学生。后来就嫁给了张云阳,再过了一年就生下了张山海。转眼就过去了几年。何妮在张家山住了几年,张家山的土话也能够说得很流利了。
张山海识得字之后,对于那仓库里的书更是稀罕了。一本一本被他偷偷地拿了回去,藏在家中的墙缝里。
张山海毕竟太年幼了,那些风水堪舆书籍哪里是他能够看得懂的?不过一些祭祀的套路,倒是被张山海学得贼熟。
张山海整了张大能三兄弟几次,便意兴索然,连忙说了几句套话,就到一边跟几个小屁孩玩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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